本內容刊登於巨報1408期六版 103/9/16~103/9/22
菜鳥里長日記：醫師（二）
文／蔡坤龍
我是里長，卻常常拿著放大鏡來檢視醫師的行為，這是在挑戰專業，簡直是暴虎馮河，但我還是覺得必須持續這樣做，因為我不僅是里長，也是寫字的人，寫字的人有責任把某些事情拿出來大家一起省思。
起因是我有一個很要好的醫師朋友，有些白色巨塔裡不為人知的秘辛，在吃飯喝茶之間聊開來，加上我曾經跑過醫藥新聞，對老弟口中所說的現象，多少在工作中得到印證。過去將醫師稱為大國手、看病要帶雞去道謝的時代已經過去，我們必須用更嚴謹的角度來看待醫療，因為這牽涉到我們自己與子孫的健康。
我曾經在網路寫一篇文章，討論到藥商在醫院裡的角色，寫得很白，簡單說，藥商派出的業務員Propa，會極盡所能地說服醫師採用他們的藥，說服的方法當然有很多種，誇張的，已經到「有事弟子服其勞，有酒食先生饌」的地步。這段論述在網路引起迴響，有些人上來罵我寫黑函，傷害藥商形象，但也有人直截了當回應，說這種Propa現象早已有人集結出書。
Propa的字根是Propaganda，強力宣傳的意思。藥商為了推銷新藥，派員到醫院用各種手段強力宣傳，可以理解，但如果強力宣傳的最後結果是健保、我們的荷包與身體買單，這就不只是商業行為而已，已經牽扯到社會上每個人的權益。
我自己的經驗是：噴藥消毒屋內外不慎，導致呼吸道非常不舒服，一直打噴嚏、流鼻水，去看醫生，醫生說，
「因為消毒藥劑還殘留在你的衣服和身體上，你才會一直把噴嚏、流鼻水。很簡單，回去洗個澡，換一套衣服，症狀自然就會好了！」
我很感謝那位醫師給我的建議，他那幾句話非常值得我花掛號費和健保給付給他的費用，但他最後補了一句，卻讓我很失望。
「我還是開個藥給你好了！」
領了藥，回家沐浴更衣，症狀果然很快就消失，至於那袋藥，我一顆也沒吃。症狀都好了，還吃藥幹嘛？為什麼那位醫師在教我解決之道後，還要開藥？我不禁想起Propa在醫院裡來回穿梭的身影。
最近我認識一位大醫院主任級的醫師，談起了我這段經驗，那主任笑道，
「我的患者當中，有人來看我的門診之前，一餐吃20顆藥。」
不會吧！這種吃法是吃藥？還是吃飯？只聽那主任繼續說道，
「經過整合後，我把他的藥減成1顆！」
1顆藥就能解決的問題，卻有醫師讓患者吃20顆藥，這就是我說的白色巨塔裡的秘辛。
健康與醫療其實是有分別的。如果不需要靠醫療就能達到健康的目的，那麼節省下來的醫療費用就是多賺的。例如維持好的生活習慣、適當的運動、調適身心壓力等，這些都不是醫療行為，卻能帶來健康，那不就是我們的目的嗎？
我相信這位不喜歡開藥的主任級醫師是站在正確的一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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